红牌掏出的那一刻，韦世豪拍草屑的动作顿了顿，我突然看懂了师兄弟的默契主裁判从口袋里拽出红牌的瞬间，韦世豪正撑着膝盖站起来，手指捏着小腿肌肉转了半圈——那里刚被鞋钉刮出道红痕。罗森文的脸离他不到半尺，被黄牌映得像块烧红的烙铁，可这位出了名的暴脾气前锋，只是弯腰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。看台上“恶意犯规”的喊声浪头似的涌过来，他却朝着吃红牌的对手咧了咧嘴，像是想说句“没事”，最终还是转身跑回前场，背影在草皮上拖得老长。这一幕让解说员突然翻出十年前的照片。鲁能足校的训练场上，16岁的韦世豪总像块橡皮糖粘在18岁的罗森文身后，训练完总抢着帮师兄拎那双磨掉钉的球鞋。师兄骂他“小屁孩别捣乱”，他就嬉皮笑脸跟在后面，球衣下摆扫着训练场的杂草。青训营那张大合影里，93黄金一代的“铁腰”罗森文站在中间，95年龄段的韦世豪在后排踮着脚，球衣背后的“7”号被汗水晕成团墨渍，露出半截晒黑的脖颈。足球评论员马德兴在专栏里写：“青训营的师兄弟情，是刻在护腿板里的规矩。”数据真没骗人——鲁能93-95那拨球员，在职业赛场碰面时的冲突率，比其他青训体系出来的低37%。就像去年韦世豪对阵山东泰山吃了黄牌，赛后特意给老大哥郑铮发消息：“哥，刚才那下没控制住，对不住。”郑铮回了个“加油”的表情包，后面跟着句“下次见面请我喝可乐”。罗森文低着头往场下走时，转播镜头扫到韦世豪摸了摸小腿——那里的鞋钉印红得显眼，像朵刚绽开的血花。职业赛场的草皮上，对抗从来带着刺，铲球时的鞋钉、碰撞后的淤青，哪样都不含糊。可有些从少年时就埋下的情分，总能在火药味里透出点暖——就像当年罗森文把受伤的韦世豪背回宿舍，如今韦世豪看着师兄染红离场，那句没说出口的话，或许是“哥，下场注意点”。
